据警察的最新消息,新生代三子可能会在未来几个星期里开庭,三人的家属却没有被告知任何具体消息:开庭的时间、地点三人的家属都一无所知。家属担心会秘密开庭,没有经过正规、透明的程序就判刑。
前几天,危志立的妻子郑楚然(大兔)希望了解小危的案子的进度,只问了警察他的案件号之后却开始被警察骚扰。
小危的妻子郑楚然带面具拍照要求释放小危和同伴
大兔这一年以来被骚扰的次数不少——由于她一直坚持声援她丈夫,接受媒体采访解释他丈夫因维护工人的权益而被抓的情况,拍照要求公安释放小危和他的同伴,警察曾多次骚扰大兔,甚至还逼她搬离广州,威胁说如果她敢继续发声会把她也抓起来。
由于长时间生病,大兔最近没有做任何事情,但想不到这次只是问了一下警察要小危的案件号,要求了解丈夫的开庭信息,没过几天警察又开始骚扰她。这次骚扰她个人还不够,还到她家人的单位骚扰她家人,断她家的电。原来这个年代家属要求基本的知情权,都可以这样被报复?!
警察这次强烈的反应更让人怀疑相关部门准备以秘密开庭的方式处理新生代三子的案件,希望避免任何人过问他们的开庭信息。
柯成兵的父亲要求警方提供儿子的刑拘通知书
任何一个做父母、做丈夫或妻子的人,不知道自己亲人的处境都会心里忐忑不安。知情权是家属的基本权利,但在新生代三子这个案子里,他们的家属一直被剥夺了这个权利。
从一开始,三人的刑事拘留通知书、指定居所监视居住通知书和逮捕通知书都没有准时提供给他们的家人。柯成兵的父亲甚至是网上发出了消息才终于收到儿子的刑拘通知书,才能确认儿子是在警察手里而不是出了其他事。
即使是收到了通知书之后,由于家属聘请的律师无法会见当事人,家属也没有办法通过律师知道三人的情况。新生代三人中最早被捕的杨郑君(包子)如今已经被拘禁超过一年。他的父母和妻子都已经一年多没有见过他了。而由于包子家属聘请的律师多次申请都没有一次被允许会见包子,这一年来,他的家人除了担忧就还是担忧,没有办法获得他的任何消息。
小危和老柯家属聘请的律师情况也相似——虽然早期成功会见过他们,近半年以来再申请会见都一直以各种理由被拒绝。三人的家属陆续收到他们“自愿”解除家人聘请的律师的消息,后来又陆续被告知他们在缺乏人身自由的情况下“自愿”聘请了家属不认识的新律师。
由于家属聘请的律师已被解除,家人也没有办法通过律师了解到三人的消息。他们家人已经长时间没有办法知道他们是否还健康,甚至无法确认他们人现在在哪里。
小危和老柯都被拘禁快一年了,包子则已经超过一年。这些日子里,他们家人都在等着他们的消息。现在连想了解一个开庭时间,都不让家人知道,显然是准备秘密开庭,不按程序随便乱判!
当人可以随便被秘密审判,家属的知情权可以被剥夺,要求了解情况还可以被威胁和报复,这是什么样的法制?法庭还装什么公平正义?!
支持正义人士,一起要求深圳市公安立即释放杨郑君、危志立和柯成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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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刚刚开始,深圳的天色灰蒙蒙的,距杨郑君(包子)、柯成兵、危志立三位编辑被捕,已近一年。
2019年1月8日,距离春节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杨郑君从他广州的出租屋里被深圳警方带走。当年春节,杨郑君与家人没有像其他家庭一样阖家团圆,而是音讯难通,连给父母长辈拜年的机会,杨郑君都没有得到。
忽然之间,一年过去了,又是一年春节临近,杨郑君三人,仍没有获释的消息传来。
三人的被捕,是新一轮对正义维权之士打击的开始。在过去的2019年,先后有多位为底层农民、工人维权呐喊、扶危济困的仁人志士无辜被捕,受到不同时间长度的拘禁。杨郑君、危志立、柯成兵三人,则是长期的工人权益关注者,一直在维护工人权益的第一线奋斗!
不知他们是否想过,为人民争取权益的人,反而被人民政府抓捕。他们被抓捕以后,警察千方百计阻挠他们与外界的接触。杨郑君的父母千里迢迢奔赴深圳,却无法获准相见一面;他的妻子也同样与他内外相隔,无法通讯。他的家人为他聘请的律师,也被失去自由的他“解聘”。
一年后,包子(杨郑君)的父母还在等待儿子回家
柯成兵、危志立受到的对待,与杨郑君几乎一致。倘若他们真的有罪,当局为何不公开公正的进行调查,反而处处遮遮掩掩,断绝亲情联系,剥夺他们家人聘请律师的权力。
这一切都告诉我们,他们无罪。他们更是不该,就这样被凭空拘禁一整年——至今未获释。
如果他们有罪,可能善良也是一种罪。杨郑君有个外号叫包子,很多人只知道包子,而不知道杨郑君。包子这个再普通不过名字,就承载着杨郑君善良的品质,普通又实在。他与工人做兄弟,与穷人做朋友。
平易近人的包子(杨郑君)
如果他们有罪,可能正义也是一种罪。新生代网站曾经影响非常大,在很多人眼里,是揭露现实的第一窗口,是工人维护权益的前沿阵地。不管媒体多么粉饰太平,在这里,才能找到普通人的生存现状。这里,倾注着他们对正义的向往。
如果他们有罪,可能勇敢也是一种罪。在今天的环境里,知道社会不公不难,但敢于为正义挺身而出,却难能可贵。不仅会有黑暗乙方的攻击,还有当权者的阻挠,甚至还有其他人的不解。但不惧风险与困难,挺身而出,这是他们最值得我们尊敬的地方。
2018年,湖南尘肺病工人维权风波再起。曾经为深圳建设了高楼大厦的风钻工,因为一个可怕的疾病——尘肺病,再度集结深圳,为自己,为身后的家庭,争取一份赔偿,讨一个说法。2018年1月7日,尘肺病工人首次到深圳维权。新生代网站迅速响应,向外界报道工人时刻维权的情况。
这批工人在深圳打工,在深圳患病,结果却只能在湖南老家忍受难以呼吸的煎熬,等待死亡。就在2018年至今,他们已经经历了10次维权交涉,在此期间,又有四名工人在湖南老家离开人世!
就在尘肺病工人首次维权一周年之际,2019年1月8日,杨郑君被带走。不久后,他的同伴柯成兵、危志立也被带走。
如今,尘肺病工人维权已经两年,他们面对的依然是部门推诿,警察暴力。杨郑君、柯成兵、危志立依然未能出来与家人团聚。
尘肺病工人犯了什么罪?维护合法权益反遭警察暴力。杨郑君三人又犯了什么罪?自由之日依然无期!
农历新年又一次来临,尘肺病工人的年,一年比一年艰难。这个春节,杨郑君三人是否能和家人团聚?
新年相近,请使父母见子,妻子见夫!因为他们
无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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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2019年告一段落,尘肺病工人的维权斗争也马上迈入第三个年头。2018年1月7日,湖南的尘肺病工人第一次南下深圳,开始了他们为治病、为生存、为家人的未来的斗争。两年后,他们争取到了什么?
12万到22万的一次性赔偿,每月3210元的生活补助,以及终身免费医疗:这是湖南的尘肺病工人九次艰难地到深圳维权才争取到的赔偿方案。老实的工人却没有想到,回到湖南,在深圳得到的承诺会严重缩水:不仅生活费,还有医疗费都不如预期,两项都不比湖南省2017年制定的尘肺病治理项目好多少。补偿严重缩水,是深圳没有打2.78亿,还是湖南把这2.78亿给私吞了?
患上绝症,救命钱不翼而飞
2017年,在湖南桑植、耒阳和汨罗三个地方,超过500人被诊断出尘肺病。他们都曾在深圳从事风钻爆破工作,为深圳的高楼大厦建奠基。在尘土飞扬,又热又辛苦的工作中,这些工人每个人都吸入了大量粉尘,不知不觉很多人多年后就爆发了尘肺病这种绝症。
湖南这三个地方的工人比较早进入深圳的风钻爆破行业,90年代就有人开始出来打风钻。尘肺病的潜伏期很长,所以二十多年来,大家只看到风钻是一份辛苦但高薪的工作,并不知道这份工作对生命的威胁。
到2009年,开始有工人意识到他们患上一种绝症:表现为呼吸不顺、咳嗽不止、全身无力。这是他们在深圳缺乏劳动保护的工作环境,长期吸入粉尘导致的职业病———尘肺!意识到问题后,耒阳和桑植就有一批风钻工人到深圳争取赔偿。当年,经过诸多坎坷、多处碰壁,部分工人得到了深圳市的“人道主义关怀资金”。虽然廉价的“关怀”未能解决长远问题,但暂时缓和了矛盾。
但大量潜伏的尘肺病患者当时还没有全面爆发,并且工地的用工环境并未根本改变,很多当年未诊断出尘肺病的工人,即使当时就离开了这个行业的,陆续也出现尘肺病的症状。十年之后,有更多工人病发了,于是2018年年初,三地一共500多名工人开始南下深圳维权,坚持了足足一年。
坐在病床上的谷贞国(他不敢躺下,躺下就会无法呼吸)
在湖南尘肺病工友一年九次南下深圳维权的压力之下,深圳市被迫提高最初少得可怜的“人道主义关怀资金”方案,到12月终于得出上述赔偿方案。虽然赔偿的标准仍然远远少于工伤赔偿的标准,但免费医疗和每月生活补助让工友感到一点希望:免费医疗可以让他们维护身体健康,多陪伴家人几年,不因医疗费拖垮整个家庭,而每月3210元的生活补助虽然对一个失去顶梁柱的家庭还远远不够,但节约使用可以让家庭还有一点保底收入,让尘肺工人的家庭可以选择留一位亲人在家里照顾病人而不是被迫出去打工。
2018年12月底,深圳市信访办的工作人员以及湖南的本地官员告诉工友,深圳已给湖南省政府打了一笔2.78亿的赔偿款,委托湖南省政府落实给湖南尘肺工友的赔偿工作。这个时候,工友就发现深圳12月的承诺在湖南政府的口中竟然缩水了。
每月3210元的生活费成了第一个争论点。湖南省政府收了深圳的赔偿款之后,只答应给一期工人500多,二期600多,三期900多的生活费。这个赔偿不到深圳承诺的三分之一,也远远不能保住一個失去劳动能力的尘肺工人的基本生活,迫使很多尘肺家庭只能全家外出打工,工友不少留在家里无人照顾。
谷贞国的遗像,永远停留在他年轻的时候
赔偿缩水、免费医疗变单病报销,工人的救命钱都去了哪里?
如果深圳已经把2.78亿的赔偿款都打给湖南省,但工人的赔偿少了,钱都去哪里了?
深圳市政府声称给湖南打了2.78亿的赔偿款。但到了湖南,这2.78亿指定支付的三项内容,只有一次性赔偿没有缩水,生活费和医疗待遇均下降。那让我们计算一下,这一笔钱是怎么用的?
首先算一下一次性赔偿要花多少钱呢?湖南工人的一次性赔偿为:一期尘肺12万、二期17万和三期22万。我们假设工人一二三期尘肺病的人数都差不多,就可以按照平均值17万一个人来算。耒阳、桑植和汨罗加起来约有550名尘肺病工人。这样一次性赔偿的总额应该大约为17万/人 * 550人 = 9450万元。但免得我们算少了,政府喊冤枉,我们按照所有人都是三期的标准也算一次:22万/人 * 550人 = 1.21亿元。也就是说,一次性赔偿不可能超过1.21亿元。
那剩下来的1.57亿元呢?医疗费又要占多少?
深圳承诺的免费医疗在湖南政府的口中变成单病报销,也就是说,除尘肺病以外,其他病——无论是否与尘肺有关——都不在免费范围,按照新农合的标准报销,不能报销的自费。
尘肺影响的是呼吸系统,人体健康的核心功能。得了尘肺的人会全面衰弱,容易得各种病。尘肺病工人因其他病进院基本是必然的事。无论是感冒还是咽喉炎,这些都与尘肺病带来的身体衰弱息息相关。这些在工人脆弱的身体上左右出现的其他病症,也给尘肺病家庭带来了沉重的负担。“单病报销”远远不足与解决工人的医疗负担,也跟深圳承诺的终身免费医疗相差太远。
而且如果免费医疗指的只是单病报销,那么湖南省本身早就有这一块的预算,深圳的赔偿款根本不需要补贴这一块。湖南省2017年的《湖南省加强农民工尘肺病防治工作的实施意见》就制定了全省要 “建立尘肺病单病种付费制度”。同年出的《湖南省尘肺病农民工基本医疗救治救助实施方案》明确了“符合条件的患者中属于建档立卡贫困户的,救助资金按照100%的比例予以救助;其他符合条件的患者救助资金按照80%的比例予以救助,患者个人按费用标准的20%付费,救助资金补助不超过5000元/年/人”。按照湖南省原有的政策,尘肺病工人只要符合贫困户条件,本身就可以医疗全额报销,而失去顶梁柱的尘肺病家庭,多属于贫困户。
湖南省2017年的政策已经为此安排了财政预算:省财政每年安排不少于3000万元,省民政厅、省总工会每年各安排1000万元,患者户籍所在县(市、区)财政按省级补助资金总额的10%予以配套。也就是说,湖南省本来就每年有5500万元的预算专项费用,如果深圳市所承诺的免费医疗指的只是单病报销而已,湖南省本身已经有相关基金,所以深圳的钱应该不需要用于工人的医疗。
那么如果深圳的赔偿款不需要用于工人的医疗,那剩下来的赔偿款,应该用于生活费、保健、家庭补贴等方面。然而既然剩下至少有1.57亿的赔偿款,为什么要给工人如此低的生活费?如果按照湖南省的标准算,即使假设所有工人都是三期尘肺,每人每月按960元算,1.57亿也足遇给550名工人支付25年的生活费(因为我们用了最高的赔偿标准算,实际上这笔赔偿款25年都会发不完)。发这个数字的双倍也能用12年多。湖南省政府为什么要拖着来发赔偿呢?反过来问,用不完的赔偿湖南省又准备怎么使用呢?
身患尘肺病的曾经的深圳建设者工人们已经来日无多,是湖南省政府不让他们享受他们辛苦争取回来的3210元生活费?还是中间出现了问题深圳承诺的数额没有落实?发3000多还是发几百块,决定工人是否能有家人在身边,决定他们是不是要一个人度过越来越煎熬的日子,连这点救命钱都要扣么?三千多变成几百块,剩下来的钱,去哪里了?
2018年11月7日,300余名湖南尘肺病工人及亡工家属从深圳市社保局游行至深圳市政府大楼,要求与市长对话。
提出问题的人关押近一年,声称年内审判,如今无音讯
正是因为敢问这样的问题,以及陪伴维权的尘肺病工人,为他们发声,新生代编辑们杨郑君、危志立和柯成兵在2019年1月至3月,陆续被深圳市公安抓捕。从2018年年初开始,新生代三子得知湖南工友在维权争取职业病赔偿的时候,他们就紧密跟进工友的维权过程,帮助他们把他们的故事和遭遇讲出来。每当工人来到深圳,新生代的编辑们就会去找工人,了解他们的维权进展并报道出来。
柯成兵(左)、危志立(中)和杨郑君(右),2019年年头因跟进尘肺病工人事件被捕的三名「新生代」编辑
湖南的尘肺病工人维权异常艰难,建筑行业普遍缺乏劳动合同,劳动关系又经常变动,即使他们有其他工作证明材料,申请工伤认定也较繁琐困难。这种情况下,社会关注对工人是很重要的,甚至决定了他们是否能拿到赔偿。而在很多主流媒体不愿意报道工人的情况时,新生代弥补了这个缺口。
报道工人的维权事件今天是一件危险的事。新生代三人在一年跟进维权的过程中都遇到过警察问话,而杨有一次他直接在探访现场被警察带去到派出所扣留24小时。因为工人的维权容易伤害到有影响力的大资本家以及本地官僚势力的利益,所以维权人士和他们的支持者都经常面临打压。
无论是5月,在信访办里的工人代表被警察抓捕,还是11月,维权工人在市政府门前被警察喷刺激性液体强行驱离,新生代都是第一个发出消息,号召更多人为工人发声。这些报道让那些打压工人的恶劣行为得到曝光,让社会知情,让工人得到更多的支持。
工人年底因为赔偿缩水再次来深圳的时候,新生代也及时报道了情况。而正是在工人2019年1月再次到深圳,要求市政府保证赔偿款发放到位之后,三位新生代编辑就陆续以“寻衅滋事”的罪名被抓捕。第十次到深圳维权的工人1月7日被押送回家,杨郑君被刑拘的前一天还发了警察强制清场的报道。3月20日,没有放弃跟进工人的危志立和柯成兵,也以同样的名义被刑拘。
如今,杨郑君已被关押了接近一年,危和柯被关押了超过八个月。警方曾说会年内审判,但如今三人均未被正式起诉,无任何音讯。我们不知道那些让工人患病的企业得到了什么样的惩罚,但为工人讨公道的新生代三子已经身陷囹圄,工人的救命钱还没一点着落,而帮助他们的人现在要坐等审判。
青葱和暗黄的豆子在梗上,随着秋风摇曳,在蝉鸣之中有一扎着辫子女子走过,用镰刀将作物割下。葱绿和暗黄的豆在竹篓里,镜头拉后,背景是辽阔蓝天和茂盛绿林,景色不可谓不美。良辰美景下,穿着蓝外套白衫衣的女子没有城市的劳碌和烦琐,背着一天的劳动成果,准备慢慢回家教观众弄麻婆豆腐……
以上是最近在网上火红的李子柒视频的场景。她的视频里拍出了一种乡下人的简朴生活,常常展示传统的手艺和土菜。影片中的农村予人简朴,草根,传统之感,吸引了大量国外观众,至今其Youtube频道已有762万订阅,然而李子柒被官媒表扬,“讲好了中国文化,讲好了中国故事“。
李子柒穿着古装、与世隔离过田园生活也许在很多外国朋友的心中留下了一个美好的乡土中国梦。但对于大部分中国农民来说,这个“中国故事“并不是他们的故事,李那样的田园梦也就跟梦一样遥远。在官媒表扬李子柒,称她“讲好了中国故事”“的同时,更真实的中国农村故事很少被听到。甚至去年同样引起世界友人关注的一个真实中国农村故事,被到处封锁,官媒闭口不讲,要发声的农民被打压,敢讲出这个故事的媒体人至今还被羁押。因此,这个更真实的”中国故事“如今还没有多少中国人听到。
耒阳市导子乡董溪村
这个被封锁的故事的主角们是数百名湖南农民工。他们来自典型的南方山乡,家乡分别在湖南耒阳、桑植和汨罗三地。像李子柒视频里的四川乡村,他们的家乡也有很多美景美食——有高山、有竹林、有野菜野菇。但跟李子柒不一样的是,他们那么年轻的时候,不是在慢慢品尝农村生活的美味,而是在一一离开家乡,到正在开发的深圳,在尘烟障目的井下打风钻。如今他们大部分已回到了家乡,可能偶尔能品尝一下家里的野菜,采采山里的野菇,但他们再也无法带着轻松无忧的心情享受农业山乡的生活,因为他们困难的呼吸每分每秒在提醒他们,他们剩下的日子已经不多,而他们孩子的学费、父母的养老费还没有着落,甚至他们自己为了治病积累了债务,家里还都还不起。
这些如今身体日益衰弱的尘肺病工人也曾经是年轻有梦想的农村青年。改革开放以来,城乡差异日渐增加,农村的贫困亦是不少农村青年希望离开农村的推力。回忆自己刚开始南下深圳的日子,耒阳工友徐志辉说道,“那时,我们浑身都有使不完的劲,每个人都梦想在这里挣大钱。” 可是离开家乡的主要推动力不是什么发财梦,而是农村收入太薄弱,生活太艰苦的现实。
在徐志辉的家乡,耒阳的导子乡,即使一年种两季稻谷,收成好时每亩地收入也不会超过900块。因靠农业生存如此困难,当徐和另外一个老乡1989年南下深圳打工,发现了风钻爆破这一行业的时候,很快就带动了整个地区的青壮年出去打风钻。当年,在工地做泥水工,一天可能能挣30多块钱,而风钻工,一天可以挣100多块钱,几天的劳动就能顶务农一年的收入。打风钻是一种又苦又累的活,要求工人在工地上直径一米二甚至四五米的洞里,往地下的花岗岩层钻炮眼,然后,装上炸药爆破,形成数十米深的桩孔。灌注钢筋水泥之后,这样桩孔就成为一栋大楼的支柱。但跟千千万万中国农民工一样,他们当年不怕苦不怕累,只要能给家里多赚一点钱,帮家里脱贫,给孩子更好的未来,再累的工作他们也愿意干。
井下打风钻的工人
令人感伤的是,这些离开农村到城里打工的人,带着改变生活的梦想出去,却患上了绝症回来。
1999年,双喜村的村民开始外出打风钻的第十个年头,一些从事风钻作业的村民开始出现了发烧、咳嗽、胸痛等症状。很多人以为是重感冒,吃了一点药,感觉没事了,就继续下井干活。但到2000年,双喜村有工人被医生告知“可能得了尘肺病”,一种不可逆转,慢慢损害肺功能知道无法呼吸的职业病。陆陆续续,越来越多耒阳、桑植和汨罗的工人也被诊断出尘肺病。尘肺病的潜伏期很长,即使离开了风钻行业十年,也可能病情突然爆发。直到去年,这些村里很多人已经离开风钻行业以后,也持续有人发现自己患上了尘肺病。
尘肺三期患者曹斌。他的哥哥和弟弟均因尘肺病自杀。
患病的湖南农民工,有的因得病最终自杀,有的因为昂贵的医疗费负债累累,而他们曾经帮助家人脱贫的梦想就这样破碎。作为劳动者,湖南的尘肺病工人本应可以享有工伤保险,但因为建筑业至今很不规范,层层承包,缺乏劳动合同,不为工人买社保,工人有些十多年在深圳劳动也仍然缺乏劳动关系证明,无法按照正常法律途径申请工伤赔偿。
8月23日,双喜村的徐志辉对治疗不再抱有希望,等着办理出院手续。
因此,2018年年初开始,数百位湖南尘肺病工人为了得到作为劳动者应有的赔偿,以及为了不再拖累他们已经困难的家庭,十次到他们所付出青春的深圳市,要求监管失误以及因他们的劳动收益的深圳市政府为他们的职业病负责。
在持续一年多的维权过程中,工人的维权代表被抓,警察多次把工人押上大巴送回家,还有一次警察对着身患重病的工人喷刺激性液体,直接导致部分工人被送院。即使遇到如此多困难,工人们一直没有放弃争取自己应得的赔偿。最终,深圳市政府无法完全甩脱,答应了一定的赔偿。
警方用刺激性液体驱散聚集在深圳市政府大楼门前要求谈判的尘肺病工人
虽然深圳市答应了赔偿,但今天赔偿落实的过程中出现了问题,医疗报销不全,生活费也达不到深圳市承诺的标准。快两年之后,这些湖南尘肺病工人还在维权的路上。
11月9日在深圳市人才园办公大楼内维权的尘肺病工人
在官媒大力报道李子柒这样美好的农村故事的同时,他们一句都不敢提这种真实的农村故事,因此工人只能靠做自媒体的友人传出他们的故事。一直跟进工人的维权过程的新媒体平台「新生代」,最终也因为报道这一真实农村故事遇到灾难。「新生代」的三名编辑——杨郑君、危志立和柯成兵——2019年年初,因跟进尘肺病工人的维权过程以“寻衅滋事“的罪名被刑拘,至今未释放。如今,最早被抓的杨郑君未经过任何正式审判,就已经被羁押接近一年。至于他具体有什么罪,什么时候才能释放,相关部门尚未给其家人一个交代。
柯成兵(左),危志立(中)和杨郑君(右),2019年年头因跟进尘肺病工人事件被捕的三名「新生代」编辑
湖南工人惨剧的最初,其实恰恰是从那「美丽而朴素」的农村生活开始的。曹斌曾说:「如果当初家里条件好,我们也不用去做风钻工了。」然而,今天的媒体,只喜欢美好的童话故事,不敢面对真实的社会问题。因此,李子柒的田园梦农村生活被高高举起,而真实的农村生活、苦况、甚至死亡却不许出现在媒体之中,而那些勉力去报导农村真实的面貌的人,更受到牢狱之灾。
看到李子柒的故事刷爆新闻头条,我不得不想,如果我们真的希望农村有那么美好的一天,活在假象里面是没有用的。真的要让农村有美好的一天,就要大胆面对问题,问问身边的人,你直到湖南尘肺病事件吗?你知道农民工连合理的工伤赔偿都经常得不到吗?然而在没有多少人敢于指出问题的年代,我们需要有更多人学新生代三子,敢于说话,我们需要发声支持所有敢于说话,敢于维权的人,面对着不公不能默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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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只是要求合理的赔偿,却没想到会因此戴上手扣、被扔进看守所里。
近日,华为员工李洪元因30万离职赔偿反被华为以敲诈勒索报案,被羁押251天后因证据不足不被起诉的消息刷遍网络。一时间,人们纷纷谴责华为构陷员工,为了利益将辛辛苦苦为自己卖命了近13年的老员工送进看守所的卑鄙行经。甚至,连在孟晚舟被加拿大扣押时力挺华为、力挺“公主”的人都纷纷粉转黑。有网友甚至祭出“出身985,工作996,离职251,维权404”的段子来嘲讽日益艰难的生存环境。连主流媒体都非常罕见的、忍不住出来踩了华为几脚。一时间,华为成了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
然而,却鲜有人去说道说道因华为举报就可以多次变换罪名、随意羁押李洪元的深圳市公安局。他们为什么可以在没有证据,没有开庭审判的情况下把人羁押近一年?
李洪元并不是唯一一个遭遇这样不公待遇的人。在李洪元被羁押251天,因证据不足不起诉引发舆论热议之时,三名新媒体编辑——杨郑君、危志立和柯成兵也因一场劳动赔偿的纠纷被警察上门带走羁押,而且时间更久,他们被羁押的时间已经超过了261天。
2019年12月5日,危志立和柯成兵已被关押261天。而1月份被抓捕的杨郑君,到12月5日,已经失去人生自由整整332天。三人均未被起诉,未经开庭审判,但已经被关押超过8个月近一年的时间。
2019年3月20日,回家探望父母的危志立,被一群警察从父母家中带走。同一天,柯成兵的朋友发现柯成兵消失不见了。柯的家人在两个多星期后才收到警察的通知,说他因“寻衅滋事”被拘留。
与他们一起做新媒体平台的杨郑君,则在更早的1月8日被一群警察从广州的出租屋里带走。
杨、危和柯三人被抓捕后,未开庭审判就已经被羁押近一年。到现在,依然未被起诉也没有给他们家人任何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