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尘肺工工友声援劳工活动人士
劳工自媒体“新生代”编辑杨郑君、危志立、柯成兵因帮助尘肺病工人追讨赔偿被捕。尘肺工友拍视频讲述自己的故事,声援因支持他们维权而被抓的三位年轻人。
尘肺维权无罪!新生代三位编辑无罪!
强烈要求深圳市政府立即无罪释放杨郑君、危志立、柯成兵!
劳工自媒体“新生代”编辑杨郑君、危志立、柯成兵因帮助尘肺病工人追讨赔偿被捕。尘肺工友拍视频讲述自己的故事,声援因支持他们维权而被抓的三位年轻人。
尘肺维权无罪!新生代三位编辑无罪!
强烈要求深圳市政府立即无罪释放杨郑君、危志立、柯成兵!
作者:空山鸟影
3月20日下午,和往常一样,趁着工间休息的十分钟刷刷朋友圈,一条惊爆的消息映入眼帘——紧急!深圳市警方再次跨市抓捕,两位新生代编辑同时被捕!
看到这,瞬间有一股骂娘的冲动,这操蛋的生活。
正准备细看,刺耳的催工铃声已经响起,催促着你继续拖着疲惫的身躯去满足资本的欲望。
自知道这个消息后,整个人大脑都一片空白,使本来就因为工作过度导致精神涣散的我更加恍恍惚惚了。
刚下完班,就迫不及待的拿起手机,想知道更详细的经过。
快讯上透露小危是在回家的路上被抓的,警察随后进入他的家中搜查,给他带上手铐,不让他和父母说话,不许带换洗衣物,不许上厕所。
在拘捕小危的过程中,一名警察声称小危“反党反革命,要带回去洗脑教育!”
这完全是“扯淡”,对于一直关注新生代的我来说,我必须澄清他们给抓捕的实质,揭露深圳政法系统的腐败和变质!
2009年,湖南耒阳、张家界、汨罗三地尘肺工人发现自己患上了尘肺病,集体到深圳要求陪偿,引发全国各地媒体的关注和报道,经过工友们的艰苦维权,最终才根据尘肺严重程度分别拿到了7万、10万、13万不等的人文关怀金。
10年后,2018年,尘肺工人抗争再起。
原来2009年没有检查出来尘肺的工友陆续发现自己也患上了尘肺,有的甚至已经到了三期,离死亡不远了。惶恐的工友们于是想起来:他们为之流血流汗20年的深圳应该履行自己的责任!
然而,随着资本主义经济的发展,由于越来越不能克服生产社会化与生产资料私人占有这一基本矛盾,就需要强有力的政权来调控市场上的无序竞争,从而为它的经济开辟道路。
国家的强力干预集中表现在法律、政策等措施上,网络法、警察法以及维稳体系的完善都是为了使得资本主义基本矛盾得到缓和,是资本主义经济发展到一定程度在政治上的必然表现。
在2009年的时候,还有官方媒体会报道尘肺工人维权事件。但随着资本主义发展到新阶段,媒体的自由空间也越来越小了,越来越彻底的成为为资产阶级发声的喉舌了。
不光是官方媒体,其他自媒体也在官方的压力下陷入了集体沉默。
越是在工人遇到困难的时候,越是能够看出某个媒体的阶级性。
工人们为了自身的权利已经行动起来了,并且为之英勇的斗争起来了,他们迫切需要有代表他们阶级利益的平台为他们发声,他们呼唤着代表他们阶级利益的先锋队来引领他们战斗!
看到尘肺工友如此的遭遇,作为代表工人阶级利益媒体的新生代自然不会袖手旁观,新生代所有编辑都投入了极大精力去帮尘肺工友争取应有的权益。
他们为工友普及法律知识,揭露深圳相关部门对于尘肺工友维权的非法打压,号召社会各正义人士帮工友募捐。
光是18年,工友们下深圳维权就有9次之多。工友们在维权的过程中慢慢抛弃幻想,变得越来越团结,终于在18年十一月份获得了和深圳政府的谈判资格,迫使深圳政府十二月份给出了一套方案,吐出了从工人身上榨取的3个亿。
但是,吐出来是一回事,具体到手多少又是一回事。
深圳湖南两地政府包办,要求2009年参与维权争取到赔偿的工友把赔偿款退回去!湖南省政府又变卦每月的生活费执行不了,要把生活费从深圳标准变成湖南农村的低保标准。
为此,维权之路并没有结束。在2019年初1月7日,50位来自湖南的尘肺工友为了讨还自己的救命钱,要求深圳市政府给出明确的答复。可是,在他们还没有走到信访局门口的时候,一群特警把他们包围起来。
整整8个小时,50名尘肺工友被包围在马路边,坐在冰冷的地面上感受“来了就是深圳人”的“温暖”。
时间一到,特警开始了清场行动,尽管工友们事先把一条长长的红绳系在脖子上一起连接起来,但似乎起到的作用有限,很快就被强制扭送到大巴上遣送回湖南。
在这维权的一年中,工友的遭遇简直比香港警匪电影片更加惊心动魄。
湖南的尘肺病工友几次来深圳维权都遭到驱赶清场,甚至在这个过程中对重病之中的工友动用武力,喷辣椒水,催泪弹,警棍殴打,盾牌撞击,不许他们住店吃饭。
哄骗、恐吓、威胁、监视、跟踪、推诿、喷辣椒水、暴力清场,这就是深圳警方对待尘肺工友的方式方法。
值得讽刺的是,这些剧幕都发生在此时深圳为了纪念改革开放而挥霍巨资举办的灯光秀旁边。而这些尘肺病工人就是为了建设深圳的高楼大厦才患上的尘肺病。
深圳警方用他们最独特的方式纪念着改革开放,让造就了改革开放、造就了深圳的无数劳动者感受到了改革开放最“温馨”的关怀。
在工友的历次维权中,新生代就对深圳政府历次非法打压进行揭露,这都让深圳某部分官员对新生代恨之入骨。
2018年5月,为了打压尘肺工人维权,多名深圳国保埋伏在信访办外面,对新生代主编(包子)进行了背后袭击,抢夺了他的手机,并强行绑架到了附近的派出所,直到24小时才放出来。深圳警方还故意到湖南尘肺工友中散布消息,强调包子和“境外势力”勾结,以达到恐吓和分化工友的目的。
2019年1月8日,在工友给清场的第二天,深圳警方故伎重演,精心导演了一出欲盖弥彰的鬼把戏,以包子参与过声援t为依据构陷寻衅滋事的罪名。其背后的真实目的无非就是打压尘肺工人维权,拒绝履行对湖南300多尘肺工人的赔偿责任!
2019年3月20日凌晨,就出现了开头那戏剧性的一幕。
我想,现在我们也看清楚了,深圳政府抓捕新生代各编辑的实质是为了打压湖南尘肺工友的维权运动。
他们所说的革命,就是把为底层劳动者发声的人抓了,并掩盖其卑鄙肮脏的统治,这样就革命了;
他们所说的反革命,就是那些敢为了工人阶级发声并反对资本家剥削的人,这些人就是反革命了。
我们的党曾经为了无产阶级的解放,为了反对资产阶级的剥削和压迫,领导中国人民进行了艰苦卓绝的斗争,为此无数的革命先烈英勇牺牲,这是我们党光荣的历史。
所以建国后,在制定我国宪法时第一条就明文规定:中华人民共和国是工人阶级领导的、以工农联盟为基础的人民民主专政的社会主义国家。
先烈们的牺牲绝不是为了换来一个官僚资产阶级剥削压迫中国人民的中国,而是一个为了让工人阶级当家做主的中国。
而今天,深圳警方与资本集团相互勾结,疯狂镇压工人,抓捕一切敢于为底层工人服务、为工人发声的机构和人士,他们用他们最生动、最具体的行动在告诉全世界到底谁才是反革命。
我是16年年底的时候第一次见到危志立(小危),当时我是一个设备制造厂里的工人,那时我们厂要搬迁,然而老板又不想赔偿,弄出各种无耻的伎俩来对付工人。
我是因为咨询一些劳动法问题而不经意间在网上找到小危,差不多一个月后他约我见面谈一下,那时工厂大半己搬迁,工人讨不到一分赔偿。
我在地铁出站口见到他,高高瘦瘦的个子,衣服穿着确实是不修边幅,衬衣松松垮垮又很旧,与我见到的同龄人大不一样。
我开始很拘瑾,但小危很随和,有点爱开玩笑,他第一次和我见面就说了他的真实姓名和电话。开始我有点怀疑名是假名,后来才知道是真名,他就是这么一个坦荡无私的人。
之后也见了新生代的其他编辑柯成兵(老木)和杨郑君(包子),并时常参加他们举行的一些活动,比如爬上、清明节祭奠烈士陵园,以及在网上举行的法律普及常识和节日活动。
他们推荐了一些书籍给我,并通过活动将这些书免费送给参加活动的人,比如《红星照耀中国》、《毛泽东选集》、《马克思传》之类的。
正是受到他们的影响,使我对马克思主义开始感兴趣。随着对这类书籍接触的越来越多,我对整个世界的认识也在逐渐深化,使我不再仅仅停留在对整个世界的感性认识,而是从生动的直观上升到了抽象的思维。
随着我对整个世界认识的深化,也就需要能够深刻分析资本主义生产方式,揭示资本主义社会发展的规律,以及论证无产阶级解放的书来为我提供理论指导。
为此,我在网上买了一套《资本论》,并趁着下班后的一点时间钻研苦读。对于我来说,读《资本论》确实很费力。
我出身在一个农村家庭,和大多数农民的子女一样,因为在资本主义制度下教育逐渐给权贵阶层垄断,所以我中专一毕业就来珠三角地区打工。
过早的参加社会劳动让我没有时间像其他在校学生一样锻炼出自身的阅读水平和抽象思维能力,所以知识分子花一天时间就能理解的内容我可能需要花十天才能理解。
在阅读《资本论》的过程中,我将我的一些迷惑告诉了新生代的编辑。在他们知道我阅读《资本论》后就约我见面,到现在我依然记得和他们那次见面的情形。
我首先见到的是包子,他一看到我,那种发自内心的喜悦就通过他那丰富的面部表情表现出来了,那笑容恨不得把整个嘴皮都撑破,那眼睛迷得像一条线一样。
“哇,厉害呀!居然看起了《资本论》,我们有很多同事都没看过呢!这点我们要向你学习。”
听到这里,其实我很不好意思,因为我本身就看的一知半解,反而是我对他们非常敬佩。
他们的所做的事迹,他们帮助工人的真诚,他们为劳苦大众服务的理想情怀,这些都是我敬佩他们的原因。
随后我和他一起去了他们的办公地点,这也是我第一次来他们办公地点,以前只是参加过他们举办的活动。
但是看到他们的办公地点确实让我大吃一惊,只能用两个字形容:简陋!
更准确的说,这和我们想象中的写字楼完全不一样,大厅里只有一张长长的桌子、两个书架、一张沙发,旁边有着2个单间。
桌子上面放着电脑和一些散乱的文件。书架上列着一排排泛黄的旧书,后来我才知道他们大部分书都是在孔夫子二手网买的,因为很便宜。单间里放了被子和一些个人物品,我这才清楚,为了省钱,他们办公和住所是连在一起的。
看到这些情形,我的眼泪确实在眼眶里打转。他们自己看着一本本泛黄的书,送给我们工人的书却全是崭新的;他们用尽各种办法省钱,连办公和住所都连在一起,为我们工人举办活动却从来不吝啬。
对于他们来说,只要能够推动工人觉悟的事情他们觉得花多少钱都值得,对于自己的生活方面,则能省则省。
这种对于自己严格要求和对于工人阶级事业无私奉献的高尚品质在他们身上最生动的展现了出来。这是什么精神?这就是共产主义精神。
言归正传,我到他们办公地点后,老木和小危马上停下了手中的工作。老木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在我映像中,老木给我一直是沉着稳重的形象,从这个拥抱可以看得出他是真的高兴,以至于他的理智不能再控制他的情绪。小危则在旁边一个劲的夸我好样的,工人阶级的榜样。
随后,他们鼓励我将我的故事写成文章,投稿到他们那里,让更多人知道我的事迹,他说这对于左翼会是一种鼓舞。
说实在,我一直认为他们太夸张了,也并不认为左翼会仅仅因为我学习《资本论》就受到鼓舞!
但是,渐渐的我理解了。他们之所以开心,看到的不是我个人,而是透过我这名普通工人看到了整个无产阶级。
对于他们来说,没有什么比看到工人阶级的觉醒更加受到鼓舞了,他们无比清楚,既然旧世界是由物质力量堆积起来的,那么要摧毁旧世界,也要靠物质力量来摧毁。真正的历史不是靠先锋队、靠某部分人就可以创造的,而是成千上万的广大人民群众。
正因为他们在我身上看到了无产阶级的本质力量,所以才感到鼓舞和激动,他们透过我,看到了正在形成的、无穷无尽的先进工人逐步觉醒。
也正因为他们在切实的实践中感受到了工人阶级的本质力量,才应征了马克思主义理论,使他们的认识更加深化和丰富。并通过这种新的认识,为马克主义理论注入新的血肉,再付诸于新的实践。
对于他们来说,马克思主义从来不是抽象的教条,而是活生生的,是永无止尽发展的。而在阶级社会中为马克思主义注入新鲜血肉的正是工人阶级为了自身解放永不停歇的斗争史。
说实话,对于老木和小危的被捕可以说是意料之中了,因为新生代的另一位主编杨郑君1月份在广州就被捕了,他们当天也给带去问话了。当时我就提醒他们要注意安全,先保存实力,再去做工作。
当时老木就这样回答我:“诚然,我们可以什么都不做,像只鸵鸟一样埋头于自己的世界中,当然没有任何危险。然而,我们的工人兄弟已经行动起来了,并且还在继续战斗,他们都没后退,难道我们有理由躲起来吗?他们拖着病患之躯,与整个深圳政府做斗争,我们又有什么理由后退呢?何况,无产阶级就是在广阔的群众运动中成长的,无产阶级先锋队也是在血淋淋的阶级斗争中熔炼出来的。如果暴风雨终将来临,那就让他来的更猛烈些吧!”
可见,他们早已预料到这样的可能,但他们还是继续工作,帮助尘肺病工友维权,为工人发声,坚持奋斗,无畏无惧。
如果他们有一分过于爱惜自己的生命,为自己的个人利益考虑就必定会停止工作,找个地方躲起来。
但是,他们没有,他们用自己的行动去证明什么是一名马克思主义者;他们用自己的生命去捍卫无产阶级的利益;他们用自己的自由来为了整个无产阶级的解放做铺垫!
就像无产阶级只有解放全人类才能使自己获得解放,对于他们来说,只有无产阶级彻底解放才能使个人得到解放。
悲伤过后不是气馁不前,而是重整旗鼓,继续战斗!
愤怒过后不是迷失理智,而是接过使命,缓步踏前!
抓捕过后不是低头接受,而是点燃干柴,再铸红星!
全国各正义人士,大家好,我是柯成兵的女友马兰。
3月30号,我从朋友郑楚然处得知,经过广大正义人士的声援,在3月20号晚被抓的新生代编辑危志立的家人已经接到了拘留通知书。
但是与危志立同时被抓的柯成兵的通知书,却迟迟没有到达任何一位家属或者朋友手中。
于是今天8点21分我打电话给深圳市坪山区公安分局(电话:075584443000,有录音,接听电话人员工号070922),向坪山区公安分局咨询,柯成兵的拘留通知书会送到哪里?什么时候会到?具体案由是什么?
接听电话的工作人员详细记录了我的咨询,并且记录了柯成兵的身份证号和被抓经过以及我个人的身份证号、与柯成兵的关系、电话号、姓名、工作地点和户籍所在地。
同时我向工作人员表明:柯成兵是在3月20号被抓的(3月20号失联,后确定在深圳市第二看守所)。
3月25号我和郑楚然一起去了深圳,先去了龙华公安分局,龙华公安分局的人告诉我们人是在坪山公安分局抓的我们又去了坪山公安分局,坪山公安分局让我们去信访那里,信访接待了我们(也复印了我们和律师三人的身份证件)。
但是没有查到这个案子,后坪山公安分局让我们去深圳市公安局,市公安局也让我们去信访,信访那里的工作人让我们填登记表,15天之内会有通知。
人失去联系,我们非常着急,就打110电话报警,市公安局附近的桂圆派出所民警帮我们查,确定了危志立确实是被坪山公安分局抓走的。
截止今天3月30号,柯成兵的家人和朋友依然没有接到通知书。
我现在人就在柯成兵父母跟前,并且我询问了接电话民警的工号,也明确告知工作人员,家属有知情权,不管柯成兵因为什么原因被抓,深圳市坪山区公安分局都应该按照法律程序告知家属!
接电话的工作人员一一记录。
3月30号9点47分,我接到了回复我咨询的电话(来电号码:075525670333,有录音),对方称:你咨询的问题我们已经转给了相关部门,相关部门回复,坪山区公安分局办理的刑事案件,已经按照法律规定将通知书送寄了家属。
我说,寄给了哪里的家属?我们家属都没有接到通知。
对方又称相关部门已经按照法律规定寄给了家属,他们已经按照法律规定送达给了家属,我们先将这个回复转达给你,这个情况你后续可以再去咨询!
我说我现在就和他家人在一起,他的所有家人都没有收到通知书。
后我问,相关部门是哪个部门,对方说,这个我没有权利告知你,相关的情况你后续会了解,我问,你这边的部门是什么部门吗?对方称这个我无权告诉你!
我就想代表家属问一问深圳市坪山区公安分局,柯成兵的通知书会送给谁?什么时候到?这个相关部门是哪一个部门?
你们的按照法程序办事是人被抓后10天了,家属连你们把通知书送给谁都无权过问吗?这是按照法律程序吗?
难道真的是上访不如上网、报官不如曝光吗?为什么3.20号被抓的人到现在我们家属都没有收到通知书?
另外作为政府部门的工作人员,相关部门到底是什么部门?接打电话的工作人员到底是哪个部门?这些信息作为当事人的亲属我们没有权利知道吗?
作者:阿四
3月20日,天气晴,小学好友来广东出差,游玩时手机被偷了,他晃荡在派出所大厅里。
“你现在怎样,立案了吗?”
“还没,警察让我等一下!我已经等10多分钟了。”
在与接警处值班人员几番交锋后,曲折立案,因各种审批程序复杂,当时没能看到监控视频,因此“我的手机到底是丢了还是被偷了”的疑惑也没能解开。
这一天不顺。
21:30分,点开微信,看到群里有一条炸眼的爆炸性消息——“新生代编辑小危于3月20日凌晨被警察从广州带走。”
不敢眨眼,屏着呼吸,盯着屏幕,同时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希望只抓了小危一个人,希望其他人还没被抓!”(是,当时就是这么变态的想着的)。
但即使再变态的期待,都没用,往上翻聊天记录——另一名编辑老木失联10多个小时,疑被抓。
这一天真的——很不顺
在新生代所有主编都被抓后,终于那种你想哭哭不出来的抽动蔓延至全身。
无力,愤懑,暴怒,悲痛,种种情绪涌向大脑,集中在后脑勺变成锥桶。
老木和小危是我三年前认识的朋友。
我认识的他俩平时都寡言少语,很沉静,是那种坐在办公室,可以一小时互相不说话的主,一直盯着电脑噼里啪啦,删来减去,我觉得他们很“闷”。
想来,他们的生活确实闷。
因为维权,工作用的办公室永远处于流动状态,一年搬三四次是家常便饭;
为了维权,食宿也永远处于流动状态,一日三餐三地已经司空见惯;
为了维权,过去与当下也永远处于流动状态,未来遥无可期。
闷到极致,必然绽放世间最需要的光,他们就是那些自身带光的人。
比如在谈到工人具体权益时,他们神情洋溢,滔滔不绝,经常不知不觉就聊到深夜一两点;
比如在谈到马列毛相关著作与观点时,他们引据经典,融合贯通,身体力行践行其精神;
还比如在身边同志遇到困难时,他们也是认真负责,细致入微的帮其度过艰难。
人常说患难见真情,这些被抓的朋友,都曾在我最艰难的时候,给过我光明,如今看到他们被抓的消息,能做的只有把他们与我相关的事情写出来。让更多人知道他们的好。
我是一个情感障碍患者,病发时都会失去意识。很不巧的,在认识他们的期间,我又病发了。满大街乱跑,恢复意识后,只知道自己已到医院。
对障碍症患者而言,每次恢复后重新面对人群,是一件非常艰难的事,会自责愧疚。
两年前,当我再次恢复意识后,我从爸爸那里了解到,就是他们在看到我爸爸照顾我生病的艰难后,发起捐款,并陪伴着我爸爸熬过了精神最艰难的时间。
我:“爸,你到底觉得他们哪里好?”
我爸:“朴实,都在那么富裕的地方过日子着唻,却穿的跟叫花子一样!这种人,少的很。”
直到现在每年回家、或者打电话的时候,爸爸都会问:“你的朋友们都还好着呢么?”我回答:“好着呢!么事!”
是的,我不敢告诉他——他们被抓了。我怕我爸经不起打击,而把他们用行动对他重塑起来的对社会的稀薄希翼被扼杀在摇篮里。
我的父母是农村人,他们早就被生活抹平了棱角,从未想过什么才是公平公正善良无私的世界。
因为和这些朋友的相处,他们现在有时候也会像孩子一样和我争论世界本有的模样,争执到我拿这些朋友在做的事情而告结,争执到相视一笑才终结。
如果说十八岁的他们做志愿服务工人的事情,靠的是热情的话,那二十八岁的他们仍然坚守工人立场并践行维护工人权益的事情,靠的便是生命与信仰。
如果你知道他们很早以前就被派出所警察持枪胁迫过的话,你就能感知到他们现在的处境,是真的危险。
但也像和所有朋友所说的一样,再危险的处境,再严重的迫害,都不应该成为阻碍我们前进步伐的死胡同,接过使命、扎实向前,才是我们该做的。
让我们努力传播新生代编辑们被抓的消息,
让我们努力转发尘肺工人需要被援助的众筹链接,
让我们不停歇的挖掘“化工厂爆炸致人死地事故”背后的黑幕。
尽最大的努力与他们同在。
听到小危和老木在3月20日凌晨,因为帮助尘肺病工友而被深圳警方抓走,失去联系,至今也没有消息传出来,这让我感到很震惊,同时也很气愤。
被抓的小危,失联的老木,这些人文化程度很高,但他们不精英,都很平易近人。
我一个打工仔,文化不高,对高文化的人有着羡慕,可望不可即。但他们不一样,他们说话总是这样的耐心,用着我听得懂的语言,说着我没听过的事情!
在我的印象中,小危一直以来都是一位阳光帅气,温文尔雅的人。
我是在2016年偶然的机会下了解并接触到了“微工汇”这个公众号,并通过这个平台认识了“微工汇”的编辑,也就是小危。
在这个平台上,我看到了许多工友发表的关于自身的成长故事,文章平淡朴实,接地气。
没有什么华丽的辞藻,却让我很有共鸣。正是这些文章,让我看到了工友们最真实的一面。
认识小危以后。他也一直鼓励我,把发生在自己身上或身边的故事也写成文章。在这个平台上,也与其他的工友互相分享我们的生活经验。
我开始学会观察生活,观察身边工友们的日常。也正是通过这种观察,让我清晰地认识到,除了工作和吃喝拉撒的生活,我们也应该有别的东西。
记录生活写成故事,是一种很不错的选择。即可以提高自我认识,也可以使自己得到成长。
在微工汇,除了可以分享工友的故事,小危他们还准备了很多与工人相关的法律知识。
在这之前,我对于劳动法和各种工人法律权益完全没有概念。正是通过小危他们,我学习到了相关的法律知识,让我对工人的权益有了很好的认识。
当再一次遇到不公的时候,也不会像从前一样感到迷茫和无助了。每次我自己遇到困难,也能够在小危那里得到一些建议和帮助。
也许对他来说,这些问题估计听过千遍万遍了,但他还是那么乐于助人,不厌其烦。
老木经常和我们打成一片。他会和我们一起吃饭、聊天。他很善于用小事启发我、开导我,所以我特别愿意跟他交流和倾诉。
比如有一段时间,我想报个英语班,学费很贵,不过广告说得让我很心动,我就很犹豫。我就去找老木。
他对我想学习、提高是支持的,但他说这些培训为了赚钱,就会虚假宣传,教学质量很难说,说不定还骗了钱就跑路。
所以,如果想学习,不如去一些公益机构,参与面向工人的英语培训,既能学到知识,又能结交朋友,互相交流,还不怕被黑心培训班坑。
他这样为我着想,真的很让我感动。
正是通过小危、老木和“微工汇”,我认识到这个社会有很多的不公。结合自己,我更清晰地认识到当下的中国工人处在一个什么样的地位。
我时常在想,为什么这么多发生在工友身上的事情,没有一家主流媒体报道。在主流媒体上看到的,永远都是明星和大腕,娱乐和绯闻。
是小危、老木他们这样的人,一直在关注着工人生活状况,让工人得以出现在公众面前,同时也让工人有了一个可以发声的平台。
如果没有遇到小危、老木,并知道有这么样一个平台,我想我还是跟以前一样,每天浑浑噩噩地上班下班,对自己的生活比较迷茫,没有渠道去关注我们工人的故事和对工人有影响的社会实践。
如果一直这么下去,有一天事情发生在我的身上,可能我会觉得整个世界都在冷眼旁观。
但正是因为有了像小危、老木他们这样的一群人,让我觉得这个世界除了寒冬,还有春天。
他们都是因为关注尘肺病工人而被抓、被失联。我一开始对尘肺病不了解,是通过他们的报道,才知道这病的痛苦和这个社会的不公。
通过他们的报道,我知道即使丢了命,有些人还是不会看你一眼,更不会把该有的补偿金给到尘肺工人或家属。
他们文化是高,但他们有良知,而且还一直坚持着!小危跟我讲过,他为什么关注尘肺病工人,从什么时候开始关注的。
一个人还在读大学的时候,就开始关注底层人。不仅关注,还为他们发声,而不是去想着如何去考证,如何以后去挣钱。这才是教育成功的例子!
然而,抓走他的警察却说他捣乱社会秩序,我就好想问,捣乱了什么社会秩序?捣乱社会秩序的到底是哪些人?
尘肺病工人命都快没了,因建设祖国而患上这个职业病,难道不应该要赔偿金吗?祖国就是这样对待建设者吗?到底谁才是造成问题的人呢?!